汉永平中,会稽钟离意,字子阿,为鲁相。到官,出私钱万三千文,付户曹孔诉,修夫
子车。身入庙,拭几席剑履。男子张伯除堂下草,土中得玉璧七枚,伯怀其一,以六枚白
意。意令主簿安置几前,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悬瓮,意召孔诉问:“此何瓮也?”对曰:
“夫子瓮也。背有丹书,人莫敢发也,”意曰:“夫子,圣人。所以遗瓮,欲以悬示后
贤。”因发之。中得素书,文曰:“后世修吾书,董仲舒。护吾车拭吾履,发吾笥,会稽钟
离意。璧有七,张伯藏其一。意即召问:“璧有七,何藏一耶?”伯叩头出之。
段医,字符章,广汉新都人也。习易经,明风角。有一生来学。积年,自谓略究要术,
辞归乡里。医为合膏药,幷以简书封于筒中,告生曰:“有急,发视之。”生到葭萌,与吏
争度津。吏挝破从者头。生开筒得书,言:“到葭萌,与吏斗,头破者,以此膏裹之。”生
用其言,创者即愈。
右扶风臧仲英,为侍御史。家人作食,设案,有不清尘土投污之。炊临熟,不知釜处。
兵弩自行。火从箧簏中起,衣物尽烧,而箧簏故完。妇女婢使,一旦尽失其镜;数日,从堂
下掷庭中,有人声言:“还汝镜。”女孙年三四岁,亡之,求,不知处;两三日,乃于圊中
粪下啼。若此非一。汝南许季山者,素善卜卦,卜之,曰:“家当有老青狗物、内中侍御者
名益喜,与共为之。诚欲绝,杀此狗,遣益喜归乡里。”仲英从之,怪遂绝。后徙为太尉长
史,迁鲁相。
太尉乔玄,字公祖,梁国人也。初为司徒长史,五月末,于中门卧,夜半后,见东壁正
白,如开门明。呼问左右。左右莫见。因起自往手扪摸之,壁自如故。还床,复见。心大怖
恐。其友应劭,适往候之,语次相告。劭曰。“乡人有董彦兴者,即许季山外孙也。其探赜
索隐,穷神知化,虽眭孟,京房,无以过也。然天性褊狭,羞于卜,筮者间来候师。”王叔
茂谓往迎之。须臾,便与俱来。公祖虚礼盛馔,下席行觞。彦兴自陈:“下土诸生,无他异
分。币重言甘,诚有踧踖。颇能别者,愿得从事。”公祖辞让再三,尔乃听之,曰:“府君
当有怪,白光如门明者。然不为害也。六月上旬,鸡明时,闻南家哭,即吉。到秋节,迁北
行,郡以金为名。位至将军三公。”公祖曰:“怪异如此,救族不暇,何能致望于所不图?
此相饶耳。”至六月九日,未明。太尉杨秉暴薨。七月七日,拜钜鹿太守。“钜”边有金。
后为“度辽将军,”历登三事。
管辂,字公明,平原人也。善易卜。安平太守东莱王基,字伯舆,家数有怪,使辂筮
之。卦成,辂曰:“君之卦,当有贱妇人,生一男,堕地,便走入灶中死。又,床上当有一
大蛇,衔笔,大小共视,须臾便去。又,乌来入室中,与燕共斗,燕死,乌去。有此三
卦。”基大惊曰:“精义之致,乃至于此,幸为占其吉凶。”辂曰:“非有他祸,直客(一
作官。)舍久远,魑魅罔两,共为怪耳。儿生便走,非能自走,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。
大蛇衔笔者,直老书佐耳。乌与燕斗者,直老铃下耳。夫神明之正,非妖能害也。万物之
变,非道所止也。久远之浮精,必能之定数也。今卦中见象,而不见其凶,故知假托之数,
非妖咎之征,自无所忧也。昔高宗之鼎,非雉所雊;太戊之阶,非桑所生。然而野鸟一雊,
武丁为高宗;桑谷暂生,太戊以兴焉。知三事不为吉祥,愿府君安身养德,从容光大,勿以
神奸,污累天真。”后卒无他。迁安南督军后,辂乡里乃太原,问辂:“君往者为王府君论
怪云:‘老书佐为蛇,老铃下为乌,’此本皆人。何化之微贱乎?为见于爻象出君意乎?”
辂言:“苟非性与天道,何由背爻象而任心胸者乎?夫万物之化,无有常形;人之变异,无
有定体。或大为小,或小为大,固无优劣。万物之化,一例之道也。是以夏鲧天子之父,赵
王如意,汉高之子,而鲧为黄熊,意为苍狗,斯亦至尊之位,而为黔喙之类也。况蛇者协辰
巳之位,乌者栖太阳之精,此乃腾黑之明象,白日之流景。如书佐、铃下,各以微躯,化为
蛇乌,不亦过乎。”
管辂至平原,见颜超貌主夭亡。颜父乃求辂延命。辂曰:“子归,觅清酒鹿脯一斤,卯
日,刈麦地南大桑树下,有二人围位,次但酌酒置脯,饮尽更斟,以尽为度。若问汝,汝但
拜之,勿言。必合有人救汝。”颜依言而往,果见二人围碁,频置脯,斟酒于前。其人贪
戏,但饮酒食脯。不顾数巡,北边坐者忽见颜在,叱曰:“何故在此?”颜惟拜之。南面坐
者语曰:“适来饮他酒脯,宁无情乎?”北坐者曰:“文书已定。”南坐者曰:“借文书看
之。”见超寿止可十九岁,乃取笔挑上语曰:“救汝至九十年活。”颜拜而回。管语颜曰:
“大助子,且喜得增寿。北边坐人是北斗,南边坐人是南斗。南斗注生,北斗主死。凡人受
胎,皆从南斗过北斗;所有祈求,皆向北斗。”
信都令家妇女惊恐,更互疾的。使辂筮之。辂曰:“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:一男持
矛,一男持弓箭。头在壁内,脚在壁外。持矛者主刺头,故头重痛不得举也;持弓箭者主射
胸腹,故心中悬痛不得饮食也。昼则浮游,夜来病人,故使惊恐也。”于是掘其室中,入地
八尺,果得二棺:一棺中有矛;一棺中有角弓及箭,箭久远,木皆消烂,但有铁及角完耳。
乃徙骸骨去城二十里埋之,无复疾病。
利漕民郭恩,字义博,兄弟三人,皆得躄疾。使辂筮其所由。辂曰:“卦中有君本墓,
墓中有女鬼,非君伯母,当叔母也。昔饥荒之世,当有利其数升米者,排着井中,啧啧有
声,推一大石下,破其头,孤魂冤痛,自诉于天耳。”
淳于智,字叔平,济北庐人也。性深沈,有思义。少为书生,能易筮,善厌胜之术。高
平刘柔,夜卧,鼠啮其左手中指,意甚恶之。以问智。智为筮之,曰:“鼠本欲杀君而不
能,当为使其反死。”乃以朱书手腕横文后三寸,为田字,可方一寸二分,使夜露手以卧。
有大鼠伏死于前。
上党鲍瑗家多丧病贫苦,淳于智卜之,曰:“君居宅不利,故令君困尔。君舍东北有大
桑树。君径至市,入门数十步,当有一人卖新鞭者,便就买还,以悬此树。三年,当暴得
财。”瑗承言诣市,果得马鞭悬之。三年,浚井,得钱数十万,铜铁器复二万余,于是业用
既展,病者亦无恙。
谯人夏侯藻,母病困,将诣智卜,忽有一狐当门向之嗥叫。藻大愕惧。遂驰诣智。智
曰:“其祸甚急。君速归,在狐嗥处,拊心啼哭,令家人惊怪,大小毕出,一人不出,啼哭
勿休。然其祸仅可免也。”藻还如其言,母亦扶病而出。家人既集,堂屋五间拉然而崩。
护军张劭母病笃。智筮之,使西出市沐猴系母臂。令傍人搥拍,恒使作声,三日放去。
劭从之,其猴出门,即为犬所咋死,母病遂差。
郭璞,字景纯,行至庐江,劝太守胡孟康急回南渡。康不从,璞将促装去之,爱其婢,
无由得,乃取小豆三斗,绕主人宅散之。主人晨起,见赤衣人数千围其家,就视,则灭。甚
恶之,请璞为卦。璞曰:“君家不宜畜此婢,可于东南二十里卖之,慎勿争价,则此妖可除
也。”璞阴令人贱买此婢,复为投符于井中,数千赤衣人一一自投于井。主人大悦。璞携婢
去,后数旬,而庐江陷。
赵固所乘马忽死,甚悲惜之,以问郭璞。璞曰:“可遣数十人持竹竿,东行三十里,有
山林陵树,便搅打之。当有一物出,急宜持归。”于是如言,果得一物,似猿。持归,入
门,见死马,跳梁走往死马头,嘘吸其鼻。顷之,马即能起。奋迅嘶鸣,饮食如常。亦不复
见向物。固奇之,厚加资给。
扬州别驾顾球姊,生十年,便病,至年五十余,令郭璞筮,得大过之升。其辞曰:“大
过卦者义不嘉。冢墓枯杨无英华。振动游魂见龙车。身被重累婴妖邪。法由斩祀杀灵蛇。非
己之咎先人瑕。案卦论之可奈何。”球乃迹访其家事,先世曾伐大树,得大蛇,杀之,女便
病。病后,有群鸟数千,回翔屋上,人皆怪之,不知何故,有县农行过舍边,仰视,见龙牵
车,五色晃烂,其大非常,有顷遂灭。
义兴方叔保得伤寒,垂死,令璞占之,不吉,令求白牛厌之。求之不得,唯羊子玄有一
白牛,不肯借。璞为致之,即日有大白牛从西来,径往临,叔保惊惶、病即愈。
西川费孝先善轨革,世皆知名,有大若人王旻,因货殖至成都,求为卦。孝先曰:“教
住莫住,教洗莫洗。一石谷捣得三斗米。遇明即活,遇暗即死。”再三戒之,令诵此言足
矣。旻志之。及行,途中遇大雨,憩一屋下,路人盈塞,乃思曰:“教住莫住,得非此
耶?”遂冒雨行,未几,屋遂颠覆,独得免焉。旻之妻已私邻比,欲媾终身之好,俟旋归,
将致毒谋。旻既至,妻约其私人曰:“今夕新沐者,乃夫也。”将哺,呼旻洗沐,重易巾
幯。旻悟曰:“教洗莫洗,得非此耶?”坚不从。妻怒,不省,自沐。夜半反被害。既觉,
惊呼邻里共视,皆莫测其由。遂被囚系考讯。狱就,不能自辨。郡守录状,旻泣言死即死
矣,但孝先所言,终无验耳。左右以是语上达。郡守命未得行法乎旻。问曰:“汝邻比何人
也?”曰:“康七。”遂遣人捕之。“杀汝妻者,必此人也。”已而果然。因谓僚佐曰:
“一石谷捣得三斗米,非康七乎。”由是辨雪,诚遇明即活之效。
隗照,汝阴鸿寿亭民也。善易,临终,书板授其妻曰:“吾亡后,当大荒。虽尔,而慎
莫卖宅也。到后五年春,当有诏使,来顿此亭,姓龚,此人负吾金,即以此板往责之。勿负
言也。”亡后,果大困,欲卖宅者数矣,忆夫言,辄止。至期,有龚使者,果止亭中,妻遂
赉板责之。使者执板,不知所言,曰:“我平生不负钱,此何缘尔邪?”妻曰:“夫临亡,
手书板见命如此,不敢妄也。”使者沈吟良久而悟,乃命取蓍筮之卦成,抵掌叹曰:“妙哉
隗生!含明隐迹,而莫之闻。可谓镜穷达而洞吉凶者也。”于是告其妻曰:“吾不负金,贤
夫自有金。乃知亡后当暂穷,故藏金以待太平。所以不告儿妇者,恐金尽而困无已也。知吾
善易,故书板以寄意耳。金五百斤,盛以青罂,覆以铜柈,埋在堂屋东头,去地一丈,入地
九尺。”妻还掘之,果得金,皆如所卜。
韩友,字景先,庐江舒人也。善占卜,亦行京房厌胜之术。刘世则女病魅,积年,巫为
攻祷,伐空冢故城间,得狸鼍数十,病犹不差。友筮之,命作布囊,俟女发时,张囊着窗牖
间。友闭户作气,若有所驱。须臾间,见囊大胀如吹。因决败之。女仍大发。友乃更作皮囊
二枚沓张之,施张如前,囊复胀满,因急缚囊口,悬着树,二十许日,渐消。开视,有二斤
狐毛。女病遂差。
会稽严卿善卜筮。乡人魏序欲东行,荒年,多抄盗,令卿筮之。卿曰:“君慎不可东
行。必遭暴害。而非劫也。”序不信。卿曰:“既必不停,宜有以禳之。可索西郭外独母家
白雄狗,系着船前。”求索,止得驳狗,无白者。卿曰:“驳者亦足。然犹恨其色不纯。当
余小毒,止及六畜辈耳。无所复忧。”序行半路,狗忽然作声,甚急,有如人打之者。比
视,已死,吐黑血斗余。其夕,序墅上白鹅数头,无故自死。序家无恙。
沛国华佗,字符化,一名敷。琅邪刘勋,为河内太守,有女,年几二十,苦脚左膝有有
疮,痒而不痛,疮愈数十日复发,如此七八年。迎佗使视。佗曰:“是易治之。”当得稻
糠,黄色犬一头,好马二匹。以绳系犬颈,使走马牵犬,马极,辄易,计马走三十余里,犬
不能行,复令步人拖曳,计向五十里,乃以药饮女。女即安卧不知人,因取大刀断犬腹,近
后脚之前,以所断之处向疮口,令二三寸,停之须臾,有若蛇者,从疮中出。便以铁椎横贯
蛇头,蛇在皮中动摇良久,须臾,不动,乃牵出,长三尺许,纯是蛇,但有眼处而无童子,
又逆麟耳。以膏散着疮中,七日愈。
佗尝行道,见一人病咽,嗜食不得下,家人车载,欲往就医。佗闻其呻吟声,驻车往视
语之曰:“向来道边,有卖饼家蒜虀大酢,从取三升饮之,病自当去。”即如佗言,立吐蛇
一枚。
译文:
一
汉代永平年间(公元58——75 年),会稽郡人钟离意,字子阿,做了鲁
国的相。到任后,他拿出自己的钱一万三千文,交给户曹孔䜣,让他修孔子
的车;他还亲自到孔庙去,揩拭桌子、坐席、刀剑、鞋子。有个男子张伯,
在堂下除草时,从泥土里捡到了七块玉壁。张怕把一块藏在怀里,拿六块禀
报给钟离意。钟离意命令主簿把它放在桌子前面,孔子传授学业的讲堂前的
床头有一个悬挂着的瓮,钟离意召见孔诉,问他:“这是什么瓮?”孔沂回
答说:“是孔夫子的瓮。里面装有丹书,人们没有敢打开它的。”钟离意说:
“孔夫子是圣人。他之所以留下这瓮,是想把它挂在这儿让后代的贤良来
看。”接着就把它打开了,从里面得到一块帛书,上面写着:“后代研究我
著作的,是董仲舒。保护我车子、揩拭我鞋子、开启我书箱的,是会稽人钟
离意,玉壁有七块,张伯私藏了其中的一块。”钟离意就召来张伯,责问他
说:“玉璧有七块,你为什么要藏掉一块呢?”张伯磕头求饶,马上把一块
玉璧交了出来。
二
段翳,字元章,是广汉郡新都县人。他精通《易经》,懂得根据五音与
四方之风声来占吉凶的占候之术。有一个学生来学了好几年,自以为已经大
致掌握了关键的道术,便辞别师傅回老家去。段留给他配了些膏药,并用竹
简写了封信一起封在竹筒里,告诉这学生说:“碰上急事,就打开这竹筒看
看。”这学生来到葭萌县自水江边,与官吏抢着渡河。管渡口的官吏打破了
他随从的头。他打开竹筒看到那信札,上面写着:“到葭萌县,与官吏争斗,
头被打破的,就用这膏药敷在伤口上。”他就按这话办了,受伤的人马上就
痊愈了。
三
右扶风的臧仲英,任侍御史。他家里的仆人做了饭菜,放在木托盘中,
却有不清洁的尘土掉进去把它给搞脏了。烧饭马上要烧熟了,却不知锅子到
什么地方去了。兵器、弓箭自己会动。火从竹箱里冒出来,箱子里的衣服物
品全都烧光了,而箱子却还象原来的样子完好无损。家里的妇女丫鬟,有一
天都丢了镜子,过了几天,却看见镜子从堂下扔到厅堂里,还有人声在说:
“还给你们镜子!”孙女儿只有三四岁,忽然不见了,找来找去不知道在什
么地方,过了两三天,却在厕所中的大粪下面啼哭。象这样的事情不一而足。
汝南郡的许季山,一向善于占卦,为此占了个卜,说:“你家一定有一条老
青狗,而家中有个仆人名叫益喜,与它一起干这些事。如果你真要杜绝这种
事的发生,就要杀掉这条狗,遣送益喜回老家去。”臧仲英按他的办法做了,
怪事就不再发生了。后来他调任太尉长史,又升迁为鲁国相。
四
太尉乔玄,字公祖,是梁国人。他当初任司徒长史的时候,在五月底的
一天,睡在大门边,半夜以后,看见东墙雪白,就象开了门一样明亮。他叫
过身边的人来问问,这些人都说没看见。于是他就起了床亲自前去,用手抚
摸这墙壁,墙壁还是象原来那样。但他口到床上,又看见东墙雪白,因而他
心里非常恐惧。他的朋友应劭正好去看望他,他便把这事一一告诉了应劭。
应劭说:“我同乡有个叫董彦兴的,是许季山的外孙。他探索幽奥隐微,深
究神妙变化,就是精通《春秋公羊传》的眭弘和精通《易经》的京房,也没
有什么地方可以胜过他的。但他天性拘谨,老把占卜看作是羞耻的事而不愿
意干。近来他正好来看望他的老师王叔茂,请让我去把他接来吧!”一会儿,
董彦兴便与应劭一起来了。
乔玄谦恭地以礼款待董彦兴,准备了丰盛的酒宴,走下座席给他敬酒。
董彦兴不待他请求就自己先说道:“我一个乡下的学生,没有与众不同的天
赋,您现在礼节隆重,甜言蜜语,我实在有点忐忑不安。如果我略能识别的
话,愿意为您效劳。”乔玄推让了好几次,然后才听从了他,让他说说自己
的命运。董彦兴便对他说:“您一定碰上了奇怪的事情,是墙上的自光象开
了门一样明亮吧,但这不会给您造成什么危害。六月上旬早晨鸡啼的时候,
听见南边有人家在哭,您就吉利了。到秋季,您将调到北面的郡府任职,那
郡府的名称中有‘金’字。您的官职直到将军、三公。”乔玄说:“我已经
碰到这样的怪事,现在连抢救灭族的灾难都来不及,哪能把希望寄托在办不
到的事情上呢?您这只是在宽我的心罢了。”
到六月初九天还没亮,太尉杨秉突然死了。七月初七,乔玄被任命为矩
鹿太守,“钜”字的偏旁中有“金”字。后来乔玄又做了度辽将军,历任太
尉、司徒、司空等三公要职。
五
管辂,字公明,是平原县人。他精通《周易》,擅长卜笼。安平太守东
莱人工基,字伯舆,家里屡次出现怪事,就让管辂用著草给他算个卦。卦象
成了后,管辂说:“根据您的卦象,一定有一个下贱的女人生一个男孩,那
男孩一落地便跑,跑进灶中就死了。还有,你床上一定有一条大蛇衔了毛笔,
大家都去看,一会儿它便游走了。还有乌鸦飞到你家里,与燕子一起搏斗,
燕子死了,乌鸦便飞走了。一共有这三种卦象。”王基十分惊奇他说:“您
深入研讨事物的微妙义蕴的细密程度,竟达到了这种地步!希望您能再给我
预测一下这些卦象的吉凶。”管辂说:“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灾祸,只是你
住的房子太古老了,里面的魑魅魍魉等精怪一起作祟罢了。那孩子生下来就
跑,不是他自己能跑,而只是火精宋无忌的妖术将他拉进了灶中。那衔笔的
大蛇,只是您原来的文书罢了。那与燕子搏斗的乌鸦,只是您原来的侍从罢
了。那神圣的正道,不是妖精能够加害的。各种事物的变化,不是道术所能
阻止得了的。经久历远的精怪,必然具有一定的气数。现在卦象中只看见它
们做的事市没看见这些事情所导致的严重后果,所以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花
招,而不是妖怪危害的预兆,这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。过去殷高宗
的宝鼎上,不是野鸡啼叫的地方;太戊帝的石阶上,也不是桑树生长的地方。
然页野鸡在那宝鼎上一叫,武丁却当上了高宗;桑树、谷树突然长在朝廷上,
太戊帝却因而兴盛了。怎么知道您这三件怪事不是吉样的征兆呢?请您安心
修养高尚的德行,将它发扬光大,不要因为这些精怪的干扰而沾污连累了天
皇真人(道教所信奉的神)。”后来王基终于没碰上什么其它的不幸,升迁
为安南督军。
后来,管箱的同乡乃太原问管辂:“您过去与王太守谈论精怪的时候,
说‘原来的文书变成了大蛇,原来的侍从变成了乌鸦’。他们本来都是人,
为什么让自己变成卑贱的东西呢?这是您在卦象里看见的呢?还是出自您的
想象?”管辂说:“如果不是依据本性与自然之道,凭什么不顾卦象而任凭
想象呢?各种事物的变化,没有永久不变的形态,人变化为其它的东西,没
有固定的模式。有的东西是由大变小,有的东西是由小变大,这本来就没有
什么好坏之分。各种事物的变化,一律因循着自然的规律。因此,夏代的鲧,
是天子禹的父亲;赵王如意,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。但结果鲧变成了类似熊
的黄色野兽,如意变成了青色的狗,他们也是从极其尊贵的地位,变成了普
通的动物。更何况蛇与地支中的已相配,乌鸦又是太阳的精灵!它们实在是
腾蛇星宿(腾蛇宿主管水虫,五行配水,五色配黑,所以称“腾黑”)的神
形,是太阳的遗影。象文书、侍从这种人,各自以他们卑微的身躯,变成了
蛇、乌鸦,不是也已经超过了他们原有的地位了吗?”
六
管辂来到平原县,看见颜超的面色异常,预示着他不到成年就会死去,
颜超的父亲就求管辂延长颜超的寿命。管辂对颜超说:“您回家,去准备好
一壶清澈的酒,一斤鹿肉于。在逢卯的那一天,那割掉麦子的田地南边的大
桑树下,有两个人在下围棋,您只管给他们斟酒,并把肉于端上去,他们喝
完了杯里的酒,您就再给他们斟上,直到把酒喝完为止。如果他们问你,你
只管向他们磕头作揖,不要说话。这样,一定会有人来搭救你的。”
颜超按照管辂的话去了,果然看见两个人在下围棋。颜超拿了肉于斟了
酒放在他们面前。那两个人贪图玩耍,一心扑在下棋上,只管喝酒吃肉,也
不回头看看这酒、肉是什么地方来的。酒斟了好几次,坐在北边的人忽然看
见颜超在边上,就责问道:“你为什么呆在这儿?”颜超只管向他磕头作揖。
坐在南边的人说道:“刚才还吃他的酒肉,难道能毫不曾情吗?”坐在北边
的人说:“他的寿命在文书上已经写定了。”坐在南边的人说。“把你的文
书借给我看一下。”他看见文书上所记载的颜超寿命只有十九岁,就拿起笔
来把“九”字勾到“十”字之上,对颜超说:“我挽救你一下,让你活到九
十岁。”颜超拜谢后就回去了。管辂对颜超说:“这真是大大地帮助了您,
我也很高兴您能增加寿限。坐在北边的人是北斗星,坐在南边的人是南斗星。
南斗星管生,北斗星管死。人只要成了胎,都在南斗星那边定好生日,再在
北斗星那边定好死日。有什么请求,都得向北斗星诉说。”
七
信都县县令家中,女人们都担惊受怕,轮流生病,因而让管辂用蓄草给
他算个卦。管辂说:“您家北屋的西头有两个死了的男人,一个男人拿长矛,
一个男人拿弓箭;他们的头在墙壁里页,脚在墙壁外边。拿长矛的男人管刺
头,所以被他刺中的人,头疼得很厉害,沉重得不能抬起来;拿弓箭的男人
管射胸部腹部,所以被他射中的人,心口痛得发慌,提心吊胆,吃不下饭。
白天他们在闲逛,夜里就来害人,所以让女人们都担惊受怕。“于是这县令
就叫人在那间屋里挖掘,掘下去八尺深,果然发现两口棺材。一口棺材中有
长矛,一口棺材中有用兽角装饰的弓及箭。箭已经很古老了,箭杆木都已烂
光了,只有箭头上的铁以及弓上的兽角仍然完好无损。于是就迁移他们的尸
骨,将他们埋到离城二十里的地方。从此,女人们不再生病了。
八
利漕口有个老百姓叫郭恩,字义博。他兄弟三人,都得了瘸腿的毛病。
因此就让管辂用蓄草算卦,看看这毛病倒底出在什么地方。营辂说:“卦象
中有您亲人的坟墓,这坟墓中有一个女鬼,不是您的伯母,就一定是您的叔
母,过去闹饥荒的时候,一定有一个送给她几升米的人,被她推到了井里,
她还啧啧地赞赏个不停,又推了一块大石头下去,把这个人的头都砸破了。
现在这孤独的灵魂受了冤枉十分悲痛,就去向老天申诉,所以才让你们都得
了这恶病。”
九
淳于智,字叔平,是济北郡卢县人。他性格深沉,讲义气。他年轻的时
候是个书生,精通《易经》,擅长占卦,并很好地掌握了用诅咒来制胜的道
术。高乎县人刘柔在晚上睡觉的时候,有只老鼠咬他的左手中指,他心里非
常讨厌这件事,就去问淳于智,淳于智给他算了个卦,说:“老鼠本来是想
咬死您,但没能得逞,我该给你想个办法让它反而自己死去。”于是淳于智
就用丹砂在刘柔的手腕横纹后面三寸的地方写了一个田字,大约有一寸二分
见方,叫他夜里把手露在外面睡觉,结果便有一只大老鼠死在他的前面。
十
上党郡的鲍瑗,家里的人苑的死,病的病,十分穷苦。淳于智给他占卜,
说:“您的住宅不吉利,所以使您贫困成这个样子。您家的东北有棵大桑树。
您径直赶到城里,进城几十步,会有一个卖新鞭子的人,您就去把他的鞭子
买回来,将它挂在这桑树上。再过三年,您一定会猛然大发横财。”鲍瑗听
从了他的话到城里去,果然买到了马鞭。他就把它挂在那桑树上,过了三年,
他疏浚家里的井,得到几十万钱币,还有二万多只铜器、铁器。于是不但家
里的费用不再紧缺了,连家里的病人也没有毛病了。
十一
谯县人夏侯藻,母亲病得很厉害,当他将要到淳于智那里去占卜的时候,
忽然有一只狐狸,对着他家的大门向他嗥叫。夏侯藻惊恐万状,于是就快马
加鞭赶到淳于智那里。淳于智说:“这灾祸迫在眉睫。您快点赶回去,在狐
狸嗥叫的地方拍着胸口大声啼哭,使家里的人都感到惊奇,让大人小孩都出
来,有一个人不出来,你就哭着别停。这样,这灾祸才可以避免。”夏侯藻
回去后,照淳于智的话做了,连母亲也带病出了门。家里的人已经聚集在外
面了,那五间房屋哗啦啦地都倒塌了。
十二
护军张劭,母亲病得很重。淳于智为他算了个卦,让他到西边的集市上
去买一只猕猴,买来后把它系在母亲的手臂上,叫旁边的人拍打它,使它一
直叫个不停,三天后将它放掉。张助按照这话做了。那猕猴一出门,就彼狗
咬死了,他母亲的病也就痊愈了。
十三
郭璞,字景纯,当他来到庐江郡的时候,却劝太守胡孟康赶快转回渡江
南下。胡孟康不听他的。郭璞就急忙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他,但很爱他的婢女,
又没有正当的办法得到她,于是就拿了三斗小赤豆,绕着胡孟康的住宅撒上。
胡盂康早晨起床,看见几千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包围了他的家,走近去仔细看,
却又没有了。他十分讨厌这事,就请郭璞为他算卦。郭璞说:“您的家里不
宜养这婢女,您可以到东南方二十里外把她卖了,千万别和买主讨价还价,
那么这妖怪就可以除去了。”郭璞暗中叫人用便宜的价钱买了这婢女,又为
太守写了道符篆丢到井里,几千个穿红衣服的人都自己纷纷跳到井里。胡孟
康十分高兴。郭璞就带着婢女走了。几十天之后,庐江郡就沦陷了。
十四
赵固骑的马忽然死了,他十分悲痛惋借,就去请教郭璞。郭璞说:“你
可以派几十个人拿了竹竿,向东走三十里地,看见那陵园里的树,就乱打一
气,这时一定会有一个怪物出来,便赶快把它逮回家。”于是赵固按照郭璞
的话去做了,果然得到了一个怪物,样子象猿。他就把它带回家中,这怪物
一进门看见死马,就矫捷地奔跑到死马的头前,对着死马的鼻子又是吹气又
是吸气。一会儿,这匹马就能站起来了,精神抖擞,高声吼叫,吃喝也同往
常一样,只是不再看见刚才那怪物了。赵固认为郭璞有奇才,所以给了他很
多报酬。
十五
扬州别驾从事史顾球的姐姐,生下来才十岁就生病了。到五十多岁的时
候,她让郭璞用蓍草给她算卦,得到的卦名是“大过”与“升”。郭璞诵读
那卦辞道:“‘大过’这卦名涵义不佳,坟墓上的枯杨不开花。惊动了过路
人看见龙车,身缠重病不离妖邪。缘由在灭种杀了神蛇,不是你自己的错误
而是你亡父的过差。我只能按这卦辞告诉你,也没有其它办法。”顾球就追
究他家里的事,原来他的父亲曾砍伐一棵大树,发现一条大蛇,就把它打死
了,于是女儿使得了病。女儿生病后,有一群鸟有几千只,在屋上盘旋,人
们都觉得奇怪,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。有个乡下的农民经过他家,抬头一看,
望见龙拉着车,五光十色,闪烁耀眼,车子大得非同寻常,过了一会儿就消
失了。
十六
义兴郡方叔保患伤寒症,将要死了,叫郭璞给他占卜,占卜的结果很不
吉利,郭璞就叫他找一头白牛来压邪。方叔保找来找去找不到白牛,只有羊
子玄有一头白牛,但他又不肯出借。郭璞就给他招引白牛,当天就有一头大
白牛从西边走来,直奔到方叔保面前。方叔保吃了一惊,病就好了。
十七
西川的费孝先,擅长根据出生时日用图画来预测吉凶的占候术,社会上
都知道他的大名。有个大若人叫王旻,因为经商到了成都,就请他算个卦。
费孝先说:“让你住你别住,让你洗你别洗。一石稻谷青得三斗米。碰上圣
明就活,碰上愚昧就死。”费孝先反复告诫他,要他把这些话背得滚爪烂熟,
那就行了。王旻把这些话牢记在心中。
等到王旻回家的时候,半路上碰到了大雨,他就在一间房子下歇息,过
路的人都来躲雨,把房子挤得满满的。王旻寻思道:“让你住你别住,不就
是指这种情况么?于是他就冒着雨走了。没过多少时候,这房子就倒塌了,
只有他一个人能幸免于难。王旻的妻子已经和邻居私通,并想结为终身的伴
侣,等王旻回家,将对他下毒手。王旻已经到了家,妻子就与她的姘夫约定
说:“今天晚上刚洗过澡的,就是我的丈夫。”快下午三四点了,他妻子就
叫王旻洗澡,并给他重新换上了毛巾、梳子等洗沐用具。王旻明白了:“让
你洗你别洗,肯定是指这个了。”于是他就坚决不听他妻子的。他妻子生气
了,也没有想一想与姘夫说的话,就自己去洗澡了。结果到了半夜,他的妻
子反而被杀了。
王旻马上被惊醒了,惊慌地叫起来,乡邻们都赶来察看,但没有人能推
测到他妻子被害的原因,于是王是就被囚禁起来拷问审讯。这案件已经判定,
王畏也不能再为自己辩护了。太守让手下的办事人员来记录他的罪状,王旻
哭着说:“死就死了吧!只是费孝先所说的话,结果却没有应验罢了。”办
事的人把这话向上作了汇报。太守就命令下面不要对他马上执行死刑,并传
呼王旻来问道:“你隔壁邻居是什么人?”王旻回答说:“是康七。”太守
就派人去逮捕康七,并对王旻说:“杀你妻子的,一定是这个人。”后来审
问了康七,果然是这样。太守就对身边的副官们说:“一石稻谷舂得三斗米,
那就还有七斗糠,这不是康七吗?”王旻的不白之冤靠了费孝先的这句话才
得到昭雪,这实在是“碰上圣明就活”的效验啊。
十八
隗炤,是汝阴郡鸿寿亭的老百姓,精通《易经》。他临死时写了一块板,
交给他妻子,说:“我死后,会有严重的灾荒。尽管这样,你千万别把住房
卖了。到五手后的春天,会有皇上委派的使者来到这鸿寿亭停宿,他姓龚。
这人欠我黄金,你就用这块板去讨债,千万别违背了我的这些遗嘱啊!”他
死后,家中果然十分贫困,他妻子几次想卖掉房产,但每次回想起丈夫的话,
就打消了卖房的念头。
到了那预定的日期,果然有一个龚使者到亭中停宿,他妻子就把这块板
给了龚使者向他讨债。龚使者拿着这块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就说:“我从
来不欠人家的钱,你怎么能这样呢?”隗炤的妻子说:“我丈夫临死的时候,
亲手写了这块板,他吩咐我这样做的,我并不敢乱来。”龚使者沉思着,过
了好长时间才明白,于是就叫人拿蓄草为此事占了个卦。卦占好后,他拍着
手赞叹说:“好啊,隗炤!你不暴露自己的明智,隐蔽起自己的形踪,因而
没有人能知道你,你真可以说是一个明察穷团通达、洞悉吉利灾祸的人啊!”
于是他就告诉隗炤的妻子说:“我不欠他黄金。你那贤能的丈夫本来就有黄
金,因为他知道死后你们会遭到短时间的贫因,所以他藏起黄金等太平的日
子来了后再说。他之所以不告诉儿子、妻子,是怕黄金用完了贫穷又没个完。
他知道我精通《易经》,所以写了这块板来寄托他的心意。五百斤黄金,他
用青色的瓷瓶装着,用铜盘盖着,埋在堂屋东头,寓墙一丈,深九尺。”
隗炤的妻子回去挖掘,果然得到了黄金,一切都与占卜时所预测到的情
况一样。
十九
韩友,字景先,庐江郡舒县人,他擅长占卜,也会施行京房用诅咒来制
胜的道术。刘世则的女儿因为鬼魅作祟而病了好几年,巫婆为她驱邪祷告,
在原来的城里发掘空坟。抓到了狐狸和猪婆龙几十只,她的毛病还是没好。
韩友用蓍草给她占了个卦,于是便叫人做了一个大布袋,等这女孩发病的时
候,张开布袋罩在窗口。韩友关上门运气,好象在驱赶什么似的。一会儿,
便看见布袋胀得大大的,象吹了一样,因为布袋裂开了,所以才没有成功。
这女孩的毛病仍然发得很厉害,韩友就重新做了两只皮袋,重叠着套起来,
就象前次一样张挂在窗口,皮袋又胀得鼓鼓的。于是他就赶快缚住袋口,然
后把它挂在树上。二十天左右,这袋渐渐地小了,打开一看,有两斤狐狸毛。
这女孩的病就好了。
二十
会稽郡的严卿,善于占卜。他的同乡魏序想到东方去,因为荒年多强盗,
所以让严卿算个卦。严卿说:“您千万不可以到东边去。如果您要去,就一
定会遭到残暴的杀害,而不只是被抢劫。”魏序不相信这话,严卿就说:“你
既然一定要去,就该想个办法禳除这灾祸。你可以到西门外独山上的寡妇家
要一条白色的雄狗,把它缚在船的前面。”魂序去寻觅了一番,只得到一条
颜色错杂的花狗,没有白色的。严卿说:“花狗也可以,但它的毛色不纯一,
还是有点遗憾,到时候还会馀下一点小小的毒汁,不过它至多只会危害到六
育之类罢了。你不要再有什么担忧了。”魏序走到半路,狗忽然叫得很厉害,
就象有人在打它一样。等到魏序去察看时,狗已经死了,还吐出了一斗多黑
色的血。那天晚上,魂序家里的几只白鹅,也无缘无故地死了,魏序家里的
人倒没有什么灾祸。
二十一
沛国的华佗,字元化,又有个名字叫旉。琅邪郡人氏刘勋任河内郡太守,
有个女儿年龄快二十岁了,因为左边的膝盖里生了疮而十分苦恼。这疮痒得
厉害,却不疼痛。疮一会儿好了,而过了儿十天便又复发,象这样一直过了
七八年,才请来华伦使他诊治。华伦说:“这毛病好治。”于是他觅了一条
与著糠一样颜色的黄狗,两匹好马,用绳系在狗的脖子上,让奔走着的马牵
着狗跑,一匹马筋疲力尽了,就换上另一匹。估计马跑了三十多里,狗走不
动了。又叫步行的人拖着狗走,共计走了五十里。于是他拿药给女孩喝,这
女孩就安然躺下,不知人事了。接着他就拿起大刀,把这条狗靠近后腿前的
腹部斩断,拿这斩断的地方对准女孩的疮口,让它与疮口保持二三寸的距离,
一会儿,就有象蛇一样的东西从疮口中爬出来,华伦便用铁锥子横向戳穿它
的头部。这蛇在女孩的皮肤下蠕动了好长时间,过了一会儿便不动了,华佗
就把它拉出来,竞有三尺左右长,纯粹是条蛇,不过它只有跟眶眶,而没有
眸子,又倒长着鳞片罢了。华佗用药膏涂在这女孩的疮口里面,过了七天,
女孩的疮就痊愈了。
二十二
华佗有一次走在路上,看见有个人喉咙里生了病,很想吃东西,但咽不
下。他的仆人用车装着他,想去让医生诊治。华佗听见他呻吟的声音,就停
住车看了一下,对他说:“你刚才经过的路旁,一家卖饼的有蒜泥大醋,你
从他那里取来三升喝了,毛病自然会消除。”这人就按照华佗的话去做了,
立刻吐出了一条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