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对我眨眨眼。一抹赞赏的微笑慢慢在她脸上延展开来,好似她决定有可能喜欢我。"我想起你跟他约好了,你何不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呢?"她起身带路。
这
辈子即使每一分钟都花在看书上,我也不相信我能够看完坎贝尔·亚历山大先生高高低低摆满办公室墙壁的所有书籍。我算了一下--如果一页书大约有四百字,每
本法律书籍有四百页,书柜每层有二十本书,一个书柜有六层--哇!那就有一千九百万字,而那只不过是办公室里书的一部分。
我单独在他办公室里等了好一会儿,注意到他的桌子很干净,你可以在他的吸墨纸上玩中国古代的足球--蹴鞠。他的办公室里没有一张他太太或孩子的照片,连他自己的照片都没有。但这个房间虽然十分整洁,地上却有一个装满水的小钵。
我发现自己在给那钵水找理由:那是蚂蚁军团的游泳池,那是简单的空气加湿器,那是海市蜃楼。
我几乎要说服自己相信最后一个理由,正倾下身想去触摸它,看看它是不是真的,门突然打开来。我尴尬地从椅子上滑下去,使得我眼睛对眼睛,平视一只走进来的德国牧羊犬,它瞥我一眼,便走到小钵前喝水。
坎
贝尔·亚历山大也走进来。他黑发,至少和我爸爸一样有六英尺高。他有个直角般的下巴,眼神像冰冻过了。他耸肩脱下西装外套,挂到门后,然后从档案柜里拉出
一个档案夹,再走向办公桌。他一直没有正视我,不过他开始讲话。"我不会买女童军饼干。"他说,"虽然凯丽说你很顽固。"他说完,微笑。
"我不是来卖东西的。"
他好奇地瞟我一眼,然后按电话上的一个键。"凯丽,"他在秘书回答后问,"我的办公室里是怎么回事?"
"我来雇用你。"我说。
律师先生放开内线按键,"我可不这么想。"
"你甚至还不知道,我是不是有案子要给你办。"我上前一步,狗也上前一步。我第一次发现它穿着背心,背心上印着红十字架,就像是可以背驮朗姆酒上高山雪地的圣伯纳犬。我不自觉地伸手爱抚它。"别那样,"亚历山大说,"法官是一只看护犬。"
我缩回手,"可你不是瞎子。"
"谢谢你告诉我。"
"那你有什么毛病?"
一出口我就想把话收回来。我不是看过凯特被几百个粗鲁的人问过这个问题吗?
"我有个铁肺。"坎贝尔·亚历山大简短地说,"这只狗能帮助我远离磁铁。现在请你帮我一个大忙,离开我的办公室,我的秘书会帮你找别的律师……"
我还不能走。"你真的控告过上帝吗?"我拿出剪报,把它抚平,放在光洁的桌子上。
他
脸颊上的一束肌肉抽动了一下,然后,他拿起那张剪报。"我是控告普罗维登斯的天主教教区。我代表他们一家孤儿院的小孩提请告诉。他需要涉及胎儿细胞组织的
实验性治疗,但教区方面觉得那违反第二届梵蒂冈大公会议的决议。总之,新闻标题写九岁小孩控告上帝视他的生命如草芥,比较耸人听闻。"我盯着他瞧。律师承
认:"狄伦·杰洛米想控告上帝对他照顾不周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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